*诺曼中心向(含诺艾,诺雷诺)
*艾→诺←雷
*全文3k+
*某种意义上的3. 21生贺?
“世人皆追逐太阳的盛光,却无一未曾迷恋过月的清辉。”
- Emma
艾玛一直都喜欢着诺曼——深深地。
不同于小太阳以往将明媚的、金灿灿的爱的光芒公平地洒向大地,艾玛终是在诺曼离开前意识到了自己的那份心意。
离开的那晚他依旧温软地笑着,波光粼粼的湖蓝色眼眸闪烁着扑闪的翠绿色彩。她急急地凑上前去,却意外地跌进了他温柔的眼湖。
那里倒映着那么明亮的光,明亮的光点四处飞散,所及之处化作一只只毛绒绒的小鸟,扑棱着五彩斑斓的羽翼,满满当当地填满了她的心房。
小鸟叽叽喳喳,叽叽喳喳。
一切都很突然。
从小艾玛就被抱着一本恋爱宝典的雷指着鼻子吐槽,说她一定是那种死不开窍的缺根筋恋爱白痴,活该单身一辈子。
艾玛顶着根脑袋上的天线蹦蹦跳跳,根本听不进黑发男孩的话。
“我最喜欢大家了哦!和大家在一起怎么会’单身’呢?”
而恋爱白痴却在这生离死别的瞬间明白了这份深埋藏在心中的爱。
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。
她原本圆满而完整的生活中失去了一块至关重要的拼图。
琐碎的童年往事像潺潺溪水般流入脑海。
诺曼一向是喜欢唱歌的,尽管天才少年的天赋在这方面没有发扬光大,哼起歌来一个个音符被他拆解得破碎零落,艾玛依旧是喜欢的。
软乎乎的绵羊音像是甜腻腻的棉花糖,轻飘飘地高蹈于蓝天之上,伴随着几声小小的气泡音,咕噜噜地在白发男孩的咽喉中打了个轻巧的旋。
“诺曼,这是什么歌?”艾玛从童话书间抬起脑袋,好奇地眨巴着绿瞳。
“是妈妈教我的,她说这是首情歌哦。”男孩笑得温温柔柔。
“情歌是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唱给喜欢的人的歌呀。”
“哦哦!”艾玛用力地点点头,“怪不得那么好听!我以后也要天天给诺曼唱情歌!”
一旁的雷无奈地舒展了眉角,抿了抿嘴,终是没有说出真相。
诺曼向来体弱,无论春秋总是要在白衬衫外披一件暖融融的针织开衫,把手揣在长长的衣袖中,笑眯眯地看着在草坪上踢球的艾玛。
艾玛随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,怀里抱着球,嘴里叼着一只橘子味的棒棒糖,就直直地往坐在树荫下的诺曼身边凑。
“诺曼!你生病刚刚好,就不要勉强自己出来了嘛!”女孩的语气总是高昂的,需要用感叹号来划分语段。
“不碍事的,”诺曼怀里抱着一本色彩斑斓的绘本,“正好在这里看一会书。”
艾玛索性坐了下来,顶着四处乱翘的卷毛把脑袋搭在诺曼的肩上。橘红的发丝挠得诺曼的脸颊直发痒,惹得男孩的嘴角弯了起来。
“这里真的很安静呢。”
“是的呢!”艾玛刚一出声便打破了树林的寂静,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,连忙孩子气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。
树林内小鸟叽叽喳喳,叽叽喳喳。
阳光透过绿叶洒落在地上斑斑驳驳,落入诺曼一汪湖水般澄澈的眼眸星星点点。
“诺曼的眼睛很好看!”艾玛双手拢成喇叭状,凑在诺曼地耳边低语,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熏红了他洁白的耳廓。
艾玛一个人走在树林间。天气尚是温暖,她却早已在诺曼离去的那晚披上了针织开衫。
实在是太冷了。
她无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料,学着诺曼每天的动作扣上了衣衫——先从最低的一只扣起,一点点地、从下往上地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起来。
她坐在了树下。阳光依旧,却再未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。
四周寂寥无人。
她在树下坐了很久很久,清幽月光凉凉撒入,披上一层白纱。
艾玛抬眼望向月亮,伸出手,一点点将它合拢在指缝之下。
白色羽翼的小鸟落在枝头,叽叽喳喳,叽叽喳喳。
林深人不知,明月来相照。
- Ray
雷一直都讨厌着诺曼。
讨厌他安安静静地靠在自己肩上时,头上左侧的那根羊角似的白色发旋却不安分,挠得读书的雷心绪不定慌乱无措;讨厌他温温融融如春天融化的雪水般的微笑,惹得他心脏活蹦乱跳,险些从胸腔中蹦出来,绕着GF农园以50米冲刺的速度奔上100圈。
更讨厌他每次揭开难题时神采飞扬的眼眸,那里填满了人皆醉我独醒的自信,让他整个人宛若被一层温和的光笼罩着。
如果说艾玛是太阳,那诺曼便只可能是月亮。
月亮诺曼确实个结结实实的两面派。
不同于在艾玛面前的温柔和蔼,在雷的面前诺曼显然要多了几分狡黠。
像是某种意义上的对手,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抛出一两个难题等待对方解决,总是在第一时间能够洞悉对方最深层的谋略。
在诺曼的面前雷总是缺少几分好气。也许是因为诺曼太温柔了,以至于雷在清冷外表下的暖意在他的对比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诺曼是喜欢看书的,不同于为了计划而拼命逼迫自己读书的雷,他只是单纯地因为喜好。
诺曼除了陪着艾玛,最常光临的地方便是图书馆。雷只要捧着一本书和一杯咖啡,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上等,不出半个小时他必会推门进来。
“雷,真的很巧诶。”
又来了。诺曼又把眼睛笑得弯弯似月牙,熟稔地拉开椅子坐在他的身边。
雷没有回答,一时间有些气闷。都这么多次了,这家伙不会还认为自己是又在图书室与他偶遇了吧?
“这是缪塞的诗句呢。”诺曼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怒意,微笑着凑到他的旁边。
太近了。诺曼的鼻息软乎乎地喷洒在雷的耳畔,雷只感觉自己的耳部在迅速升温,不由得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下。
“我爱着,什么也不说,
只看你在对面微笑;
我爱着,只要我心里知觉,
不必知晓你在我心里的想法。”
“诶……是首情诗。”诺曼笑着歪了下脑袋,室内昏黄的灯光映亮了一汪静湖。
真该死。雷当然明白诺曼早已不是当年天真地对艾玛唱着情歌,还高歌着友情万岁的那个男孩。必须先糊弄过去。
不等他开口,诺曼便笑意盈盈地望进他的双眼,“这首情诗雷准备读给谁呢?”
雷连爆粗口的心都有了。
”......是安娜吧?雷和安娜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呢。“白发少年继续一本正经地猜测着,却没注意到一旁的雷悄悄松了口气。
这个白痴。雷埋头哗啦啦地翻着书页,心中却还是怒火盘旋。
论诺曼再怎么天才,终究是无法料到自家幼驯染的这份早已越过友情的情感。
但愿他永远也不要知晓。
雷,性别男,年芳九,爱好摄影。
诺曼,性别男,年芳八,对自己被侵犯肖像权一事毫无知觉。
雷要比诺曼高上个五公分,因此偷拍他的时候总是微微的俯角。雷总是抓着相机装作若无其事地调试,诺曼转头踮脚去拿书架上的书的动作,坐在窗边捧着一只奶油泡芙小口地吃着的神态,甚至是在床上恬静安宁的睡颜,都被无一例外地收入他的相机,夹满了他的相册。
雷想拍尽可能多的照片,在自己十二岁前收集满满一册的照片,在自己自焚之前把相册送给诺曼,让他带着过往GF生活的记忆奔向新的世界。
就让他一个人坠入深渊吧。
雷承认自己还保留着私心——他想让诺曼记住他,想让那本相册提醒着诺曼自己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,想让诺曼对自己抱有哪怕一丝丝的留恋。
这也许是自幼便有着成人般的冷静通透的他唯一剩下的孩子气。
说起孩子气——是的,诺曼也曾孩子气过。
这倒也奇怪得很,诺曼在思维上的成长虽然较常人迅速太多,却也是循序渐进地发展的。雷现在无比地怀念那个四五岁的柔柔弱弱的诺曼,那个有只蝴蝶落在鼻尖上便会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,甚至眼角都泛起了泪花的普通男孩。
现在的诺曼不但不好逗,甚至白白净净的外表切开来都是掺着黑的。
掺着黑的诺曼牺牲了自己。
直到雷站在GF农园的高墙上凝望着远方冲天的火光时,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切。
他活了下来,而浑身抖落着洁白微光的少年却跌入了深渊。
诺曼走的那晚他几乎流尽了这十多年来积攒的泪水,躲在阁楼上不敢下来,直到他的少年即将步入死亡的怀抱时,他才敢挂着泪痕于楼梯之上和诺曼交换了最后一个眼神。
诺曼还是笑得温温柔柔,像拂面的春风。
猎猎的晚风吹起了雷的衣角,他低头,把装满诺曼相片的相册塞进了身后的背包,用尽力气将搭扣打了个死结。
他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底下的深渊,执起衣架决绝地向对岸滑去。
他在林间和十五个伙伴一同拼命地奔跑,用尽气力庆贺自由的到来。月光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,微风将黑色的发丝挽到他的耳后。
他抬首,望着天上的月亮出了神。
原来你去了那里。
林深人不知,明月来相照。